时值母亲节,特撰文抒发心情,感谢母亲为我们默默的付出。在此说声:妈妈,你辛苦了!
身材瘦小且有点佝偻的母亲今年已经八十高龄了,平日里除了小病小痛经常打扰她之外,身体还算硬朗,她耳聪目明,思维清晰,记忆力强。她虽然不识字,但人情达练,做到周到,她心地善良,与人为善,一生勤劳不狡诈。自从先父离世,大悲过后的她象是看破红尘,超然物外,不再过问世间事,瘦弱的她有着一种仙风道骨之气,人们常说面由心生,真是一点不假,她宁静祥和的面相,注定她今生享有孝子贤孙之福。
母亲一生育有八子女,经历过饥荒时期,我难以想象,母亲是怎样把我们一个个抚养成人的呢。在我年少懵懂期间,母亲年轻时的容貌我没有印象,仿佛没有认真看过她一眼,但母亲的体味我最熟悉不过,那种夹杂着汗水的体味特别的謦香细腻。记忆中,母亲拖着疲惫的身体从田地里回来,来不及歇息一会,便把五六岁的我拖到门槛边上坐着,然后把在食堂里分得的一份饭菜一口一口地喂给我吃。我贴在母亲怀里,强烈地感受着那饭味、那鱼香味和母亲的体香味(其实是汗酸味),那气味早已渗入我的血液,汇聚成为记忆里的甜蜜。
农民都是遵从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的,可是,辛劳了一天的母亲从田地回到家里除了给一家十口做饭外,还要安顿好家里饲养着的鸡和猪,每每忙到深夜都不能休息,很多时候在我们熟睡了,她却在油灯下为我们缝补破烂的衣服,在我记忆里,年少的我们虽然衣着寒酸,但也光洁整齐,补丁也工整雅致,不象其他孩子补丁散线,衣服露出大窟窿。
改革开放使我们的生活有了质的改变。当时,自行车成为代步工具,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。因为我右脚不方便,父母就节衣缩食为我购买了一辆全新的“飞鸽”牌自行车,那时候的我真的乐开了花。在哥哥姐姐的帮助下,我学骑了一段时间之后就骑着上学了。有一天,当我骑着单车在放学的小道上往家里赶时,突然,一个小男孩横冲着跑出来,我反应不过来,刹不住车就撞了过去,小孩被我的单车压住,我却摔得皮开肉烂。小孩在地上哭得很厉害,我害怕极了,担心小孩会被我撞断了骨头,从此成为残疾人,在我胡思乱想当儿,小孩的家属已经跑过来把我牢牢的抓住,要我回家把父母找来谈赔偿的事情。我像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不敢见妈妈,生怕挨她的骂。可是,丑妇终须见家翁,我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跟妈妈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可没想到,母亲却没有骂我,只是连忙牵着我的手到事发地点跟那家属说情讲理赔不是,最终平息了这场风波。从那以后,两年内我不敢骑自行车,直到读初三的时候才敢骑。
1984年,是我死里逃生的一年,那一天我起不了床,全身一点气力都没有,头昏沉沉的,眼睛朦胧胧的,躺在床上动弹不得,我害怕极了,害怕我突然会失明,害怕我从此站不起来,我真的很害怕。可是家里没有人,妈妈去街市买菜没回来,我安静地睡了一会,待状况好点的时候我马上出去找妈妈,跌跌撞撞步行了半个小时终于在路上碰到了妈妈,然后我就晕倒了。妈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魂不附体,连忙把我送到医院急救,我当时虽然是昏迷,但有意识,我听到妈妈和医生在说话,医生说:“幸好你把她及时送来,否则她有生命危险!”我暗暗为自己逃过一劫而抹把汗。
验血结果得知,我是白血球高于红血球,红血球几乎被白血球吞噬,幸好抢救及时,才化险为夷,出院后,妈妈无微不至地为我调养身体,每天做好吃的和有营养的给我,两个月后,我苍白的面容渐渐红润了起来,妈妈这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。
1986年,记不起是哪个季节,我在浴室洗澡的时候滑了下来,摔下来的时候不怎么觉得痛,后来慢慢钻心的痛,痛入骨髓,任由我怎么爬也爬不起来,我以为睡醒之后就会自动康复,所以没有惊动家人,独自悄悄爬进自己的房间,痛不入眠,好不容易熬到天亮,我才敢告诉妈妈我摔断了脚。这可把她吓坏了,得知我下不了地,而她也背不动我,只好叫来早已出嫁的大姐,由她背着我去找住在围头村的姨伯接驳。妈妈拿着长大衣跟在后面,不时把衣服披在我身上。身怀绝技的姨伯,只叫我忍耐一点,然后三两下功夫就把我膝盖脱臼的华盖骨接驳上了。那期间我很辛苦,不方便的脚没力,用来支撑身体重心的脚却断了,可是我没有灰心,我渴望自己快点站起来。于是我用木棍支撑身体,在家里的围墙边慢慢学行,小心翼翼地移动双脚,一步一步地向前行,而体弱多病的妈妈也顾不上自己的病痛,带病照顾我,每天都炖一锅骨汤给我补充营养,在妈妈的悉心照料下,我的身体慢慢地恢复了过来。。。。。。
1993年,作为人母的我已经是两个儿子的母亲了,而这一年,我却失去我至爱的父亲,妈妈经历那场生死离别之后,悲痛欲绝。从此变得淡泊宁静,她一下子像老了十岁,满头白发,愁眉不展,对世事不闻不问。那个时候,我才发现妈妈已经老了,她再也经受不起大悲大落的打击,作为子女,想孝顺妈妈就不能让她添忧愁。从那时候开始,我学会了坚强,学会了如何面对困难和克服困难,妈妈用大半生的精力为我们撑起平安伞,我们一定要她晚年生活过得幸福和愉快!
今天是母亲节,和往年一样,在哥哥的安排下,我们一大家人相聚一堂,在酒楼订了个房间,开怀畅谈,然后一起吃饭。端庄的妈妈把稀疏的白发梳得光滑整齐,仪容高雅地坐在众女儿的中间,女儿象撒娇的姑娘倚在妈妈身边一起拍照留念,吃饭的时候,妈妈被女儿众星捧月般侍候得舒舒服服,吃的喝的全盛到碗里和杯里。是的,母亲是单纯的,母亲是无求的,她不需要子女对她的回报,她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、整整齐齐,晚年儿孙绕膝,过着简单平实的天伦之乐生活,此生足矣!
作者是沙井街道沙三社区残协专职委员:陈玉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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